【题解】

山地战难度较大，因为地形复杂，行军不变，战车和骑兵都不易发挥作用，同外界联络消息和军需补给上都有一定的困难，所以无论是攻或者守，都不容易实施。本篇主要讲了山地的防御战该如何打，也就是，遇到山地地形，没有草木遮蔽，四面受敌，我军又军心动摇的情况下，当如何取胜。

军队在山顶就容易被孤立，军队在山麓就容易被困住。应当布成鸟云之阵，也就是如鸟散云合般机动灵活，即控制机动部队，支援各方作战。对山的前后四面都要进行戒备，凡是敌人可能入侵的地方都要戒备，阻绝交通要道和谷地。高挂旗帜以联络，严阵以待，将整个山地构设成坚固防御地，即“山城”。等我军各方面都准备妥当，敌人来攻时，便会被打败。

【原文】

武王问太公曰：“引兵深入诸侯之地，遇高山磐石 ① ，其上亭亭 ② ，无有草木，四面受敌。吾三军恐惧，士卒迷惑。吾欲以守则固，以战则胜，为之奈何？”

太公曰：“凡三军处山之高，则为敌所栖 ③ ；处山之下，则为敌所囚 ④ 。既以被山而处，必为鸟云之陈 ⑤ 。鸟云之陈，阴阳皆备。或屯其阴，或屯其阳。处山之阳，备山之阴；处山之阴，备山之阳；处山之左，备山之右；处山之右，备山之左。其山敌所能陵 ⑥ 者，兵备其表，衢道 ⑦ 通谷，绝以武车，高置旌旗，谨敕 ⑧ 三军，无使敌人知我之情，是谓山城。行列已定，士卒已陈，法令已行，奇正 ⑨ 已设，各置冲陈于山之表，便兵所处，乃分车骑为鸟云之陈。三军疾战，敌人虽众，其将可擒。”

【注释】

磐石：厚而大的石头。

亭亭：高耸貌。

栖：鸟类歇宿于树上，此处指为敌所逼而不能下来。

囚：囚禁，指为敌所围困。

鸟云之陈：指变化多端的阵法，如鸟散云合，聚散无常。

陵：攀登。

衢（qú）道：歧路，岔路。

谨敕：严令。

奇正：古时兵法术语。古代作战以对阵交锋为正，设伏掩袭等为奇。

【翻译】

周武王问姜太公：“率领军队深入敌国境内，遇到高山巨石，山峰高耸，没有草木，四面都受到敌人攻击。我全军上下十分恐慌害怕，士兵迷惑惶乱，手足无措。这种情况下，我军想要达到防御就能稳固阵地，进攻就能取得胜利的效果，应该怎么做？”

姜太公回答：“凡是把军队部署在山顶之上，就容易被敌人所困，不得自由下山；凡是把军队部署在山脚地区，就容易被敌人所围，不得自由行动。因此，如果我军在山地环境中作战，就必须把军队布设成‘鸟云之阵’。所谓‘鸟云之阵’，就是控制机动部队，支援各方面作战，对山南山北的各个方面都要加以戒备。也就是说，军队既要驻守山的北面，又要驻守山的南面。驻扎在山的南面，同时要戒备山的北面；驻扎在山的北面，同时要戒备山的南面；驻扎在山的左面，同时要戒备山的右面；驻扎在山的右面，同时要戒备山的左面。凡是山上敌人能够攀登的地方，都要派兵守备防御，交通要道和能通行的谷地，就要设置战车加以阻绝。将旗帜高高挂起，以方便联络，整饬三军，严阵以待，不要让敌人探知到我军的情况，使所占领的山地构成坚固的防御地带，就叫‘山城’。部队的行列已经排定，士兵们已经列阵，法令制度已经颁布施行，正面作战和偷袭设伏的奇正方略已经安排妥当，各部队都编成冲阵，布设在山上比较突出的高地，以便于作战，然后把战车和骑兵布设成鸟云之阵。当敌军来袭击时，我全军上下猛烈急速地战斗。这样一来，即便敌军人数众多也于事无补，他们的将领最终会被我军俘获。”